一刀嘉

三刀不宜一刀嘉

 

【花方/夷方】太子妃升职记01

导读:和亲太子妃的自我修养

  方多病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。

  他躺在床上,睁开酸痛的眼睛,床帐还是昨夜的朱红色,只是夜晚的烛光熄了,换了白日里的阳光,屋里倒显得明亮不少。

  炉中燃着一种不知名的香,此时已经烧尽,只留下少许甜腻的余味。

  因为要和亲,方多病临行前,也在皇宫里住过一段时日,不说吃饭喝茶,连走路都有规矩。皇家体统何其繁杂,为了彰显自己至高无上的尊荣,无论办什么事,都要大张旗鼓,又何况是太子娶亲。可不知为何,好歹这位南胤太子也是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,这婚事竟这般敷衍。

  方多病一路舟车劳顿,从大熙赶到南胤,还来不及没歇上两天,今日天还未亮,就被人急匆匆地催着起床,好几个侍女挤在他身边,手忙脚乱地替他打扮起来。他水土不服,又没有睡够,眼皮子都在打架。方多病只听见耳边有人说话,他初来乍到,什么规矩也不懂,总之他们叫他磕头就磕头,叫他迈左脚他就迈左脚。一天下来,他又困又饿,稀里糊涂地就与这位太子成了亲。

  后来他被塞进房中,满目都是艳冶的红。这间屋子布置得未免奢靡太过,翠屏绮窗,檀木为梁,明珠做灯,连那红烛也耀眼得很,无端灼痛人的眼睛。

  等那些人一走,方多病踢掉鞋子,扯掉头上沉甸甸的珠冠,卷起被子往床上一滚,迷迷糊糊地睡过去。

  他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人正在看着他,他没有把层层叠叠的床帐全部笼下,只放下了最里面的一层。

  对方隔着这层轻薄如烟的纱看他,方多病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,他就掀开了纱幔,同时左手一道指风,将屋内烛火尽数灭去。

  他的面容只在方多病眼中亮了一刹那,就隐在烟雾缭绕的朱红色里。

  成婚之前,方多病和南胤太子从未见过面,在几个月前,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。两个人分明互不相识,却都被一纸婚约砸得晕头转向,再不情愿,也不得不跪在各自的天子面前,垂眸敛眉,说上一句谢主隆恩。

  这场婚事更像闹剧,而双方的交///合则是一场互不相让的较量,凭此发泄不满。方多病在屋里待得久,吸多了这甜腻的香,手软脚软,落了下风。李相夷喝了不少酒,脾气比清醒时更大些,不仅把他的唇角咬破,还在他腿////根掐出几块青紫的痕迹。

  方多病也不甘示弱,在他肩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,这一口用了十足十的力气,足以让对方也痛上好几天。

  这一夜狼狈至极,谁也没有在对方那里讨到好处。

  方多病醒来时还一肚子气,他觉得腰酸背痛,被咬破的嘴角火烧火燎地疼。他龇牙咧嘴地撑起身,还没喘上一口气,外头的人似乎已经听到了动静,一队侍女鱼贯而入,伺候他梳洗。

  方多病冷着脸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嘴角破了一块,略按一按,还沁出一滴血珠。

  他饿坏了,奈何嘴唇负了伤,没办法大口大嚼,只好挑了碗粥,慢慢地喝。

  肚子勉强填饱了,气还没撒完。方多病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。一旁伺候他的侍女吓得跪下来请罪,他本不是个刻薄的人,不愿迁怒于她,便招招手叫她起来。

  谁知他一开口,扯动嘴角,又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
  方多病怒火中烧,朝桌脚踢了一脚,结果踢到脚趾,早饭没多少,苦头倒吃得饱饱的。

  他站起来,借着要去花园里逛一逛的由头,打算先熟悉一下这皇宫里的布局。

  方多病依然没想明白,自己为什么会被送过来和亲。哪怕这座皇宫再富丽堂皇,哪怕他被安上一个尊贵无比的太子妃的名号,可他陡然背井离乡来到这里,心中自然都是不安和怨气。

  虽然临行前母亲还笑嘻嘻叫他多多写信,但当方多病临上车前无意中回过头,才看见她偷偷背过身去抹眼睛。

  天家旨意何等威严,纵然圣上的措辞极尽委婉褒扬,可他吐露的每一个字都如此强硬。雷霆雨露,俱为恩泽,哪怕圣上判了他方家满门抄斩,他也不得不向他磕头谢恩。

  方多病分开柳枝,自林中穿梭而过,他摆不出任何好脸色,幸好遇见的宫人都远远地垂首避开,不敢直视他的脸,不至于传出一些南胤太子妃是个大恶霸之类的闲言碎语。

  方多病百无聊赖地望了一会儿池里的荷花,他身旁的侍女名唤潇潇,他随口朝她问道:“什么时候吃午饭?”

  潇潇一愣,还没回答,就听见他们身后有人轻笑一声。

  方多病总觉得这笑声里掺了些嘲讽,他转过身去,却在看到对方的面容后呆住了。

  来人的眉眼十分熟悉,俨然就是昨晚的人——方多病的新婚夫君,南胤太子李相夷。

  潇潇站在他身后,正欲行礼,却被对方摆摆手免去。

  方多病的眼神飘了飘,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南胤的礼节,他也不愿朝他叩拜,只好胡乱作个揖。

  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李相夷挑挑眉毛,问他。

  方多病撇撇嘴,拖长了调子,敷衍道:“给太子殿下——请——安——”

  这下连潇潇也惊住了,瞪大眼睛,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,似乎努力阻止在他的失礼。

  可方多病才不在乎,他略一弯腰,就立刻直起身,他的腰还酸痛着,而罪魁祸首正站在他面前。

  虽然两个人已然肌肤相亲,但此刻面对面站着,却比陌生人还要疏远三分。

  李相夷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,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唇角,方多病扬起下巴,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被自己狠狠咬了一口的肩膀。

  昨晚如此昏暗,方多病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端详对方。李相夷昨晚的举动称得上是粗暴,制得他动弹不得,因此方多病怎么样也想不到,这南胤太子,身形清瘦,举手抬足间,竟像是个病弱之人。

  许是昨晚喝醉了的缘故,日间的他并不似昨晚那般有侵略性。反而眉目温柔,雍容闲雅,抛开他的病容不谈,但也确实有几分未来天子的气度。

  “你怎么到这儿来了?”对方问。

  方多病知道他问的是自己为什么要来花园,可他故意将此曲解为问自己为什么要来南胤和亲,便回道:“我也不想来这里,我想你也是。”

  他的话无礼又蛮横,可李相夷却没有发怒,只是淡淡一笑,道:“是谁惹你不快了?”

  他分明是明知故问,方多病来了气,指了指自己的嘴角,呛声道:“你自己看,还能是谁?”

  他说完,还觉得不解气,又接了一句:“你的肩膀难道已经不痛了吗?”

  李相夷似乎没有明白,愣了愣,道:“什么肩膀?”

  方多病刚要继续开口,却发现对方看向他的身后,面色忽而一凝。

  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,“皇兄,你们在聊什么?”

  潇潇听见声音,回过头,大吃一惊,连忙跪下来,朝来人行礼,“太子殿下……!”

  方多病呆愣愣地转过身来,只见一个人站在他们不远处,他的身形容貌,与方多病身边的这位极其相似,但看起来岁数更轻一些,剑眉高鼻,眸若寒星,自有一段无拘的风流,虽也风神轩朗,只是神色里带着些倨傲,脸上笑吟吟的,却无端看得人来气。

  “没聊什么,不过是有人迷了路,我给他指一指罢了。”

  刚刚被错认成太子的李莲花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多病,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,极轻地对着他念了一句。

  “你认错人了,太、子、妃。”

  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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